临安城护国寺南的高峰露台,则是一个相扑擂台,经常举行的相扑锦标赛,登台竞技的相扑手来自“诸道州郡”,都是各州选拔出来的好手。获胜者可得到金、杯、锦旗,只有“膂力高强、天下无对者,方可夺其赏”。冠军的品,包括“旗帐、银杯、彩缎、锦袄、官会(会子)、马匹”。
宋理景定年间,曾有一个叫作韩福的温州相扑手,因在相扑锦标赛中“胜得头赏”,得以“补军佐之职”。
不难想象,女相扑肯定是很香艳的,甚至可能“很黄很”。从出土的宋代相扑陶俑、宋墓壁画的相扑图来看,男相扑手都是赤裸上身,只包裹一块布条,展露出矫健的肌肉;女相扑手即使不是像男相扑手那样袒胸露臂,也必定是穿着极节约布料的紧身衣,曲线毕露是毫无疑问的。
《水浒传》第一百零四回描写了一场男女混打的相扑较量,女的叫段三娘,男的叫王庆:“那女子有二十四五年纪,她脱了外面衫子,卷做一团,丢在一个桌上,里面是箭杆小袖紧身鹦哥绿短袄,下穿一条大裆紫夹袖裤儿,踏步上前,提起拳头,望王庆打来。王庆见她是女子,又见她起拳便有破绽,有意耍她,故意不用快跌,也拽双拳吐个门户,摆开解数,与那女子相扑。”从小说的描写看,这女相扑手穿了紧身衣。
《水浒传》虽然是成书于明代的小说,书中所述未必尽符宋朝事实,但女相扑表演赛确实是宋代瓦舍中很常见的娱乐节目,而且女相扑手的着装也要比小说中的段三娘更惹火。
话说嘉祐七年正月十八,正是元宵期间,汴京市民闹花灯,按照宋朝的惯例,宋仁出宫与民同乐,驾临宣德门城楼,“召诸色艺人,各进技艺”,其中便有女相扑表演赛。这些女相扑手着装火爆,因为司马光后来用“妇人臝戏”来形容表演。与北宋并存的辽国,也流行女相扑运动,女相扑手以抹胸“通蔽其乳,脱若褫露之,则两手覆面而走,深以为耻也”,是穿着内衣角力的。宋辽社会文化相互影响,女相扑手的装束想来应该差不多。
说回北宋元宵节的女相扑表演。诸色艺人的精彩表演结束后,宋仁很高兴,吩咐“赐与银绢”,犒赏艺人,女相扑手也得到赏赐:“内有妇人相扑者,亦被赏赉”。此举,激怒了司马光。十天后,即正月二十八,司马光便上了一道《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》,婉转地了仁。
司马光认为:“宣德门者,国家之象魏,所以垂宪度,布号令也。今上有天子之尊,下有万民之众,后妃侍旁,命妇纵观,而使妇人臝戏于前,殆非所以隆礼法,示四方也。陛下圣德温恭,动遵仪典,而所司巧佞,妄献奇技,以污渎聪明。窃恐取讥四远。”
汴京宣德门广场是国家发布法律政令的地方,皇上在这么严肃的场合,当着皇室后妃、朝廷命妇之面,众目睽睽之下,观看“妇人臝戏”,成何体统?当然,司马光不可能直接骂“不成体统”、“贻笑四方”,而是说他受了“巧佞”之臣的。因此,司马光强烈:“若旧例所有,伏望陛下因此斥去;仍诏有司,严加禁约,令妇人不得于街市以此聚众为戏;若今次上元,始预百戏之列,即乞取勘管勾臣僚,因何致在籍中,或有臣僚援引奏闻,因此宣召者,并重行,庶使巧佞之臣,有所戒惧,不为导上为非礼也。”midd-984